环保第三方治理必须做好三个专业化平台 ——专访北京国能中电节能环保技术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白云峰

5月14日至16日，第十九届SO2、NOX、PM2.5、Hg污染防治技术研讨会在上海召开。北京国能中电节能环保技术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环保部燃煤大气污染控制工程技术中心副主任白云峰就中国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发表主旨演讲，借此机会，我们对白云峰董事长进行了专访。

从“中国第一”到为理想的“二次创业”

白云峰是我国环保行业的明星企业家，2007年，白云峰带领中国博奇在日本东京证券交易所主板一部上市，对世界资本市场来说，第一家来日本IPO的中国环保企业就直接登录东证主板一部着实是个神话，年仅32岁的白云峰也被誉为东证“史上最年轻的CEO”，俊朗的外形和时尚的态度也让白云峰一时成为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同年便荣获CCTV经济年度经济人物，成为迄今为止获此殊荣的最年轻的企业家。

2011年，白云峰又带领合伙人团队创立了“北京国能中电节能环保技术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国能中电”），“二次创业”开启了他人生新的征程！“之所以创办新的公司是因为我希望建立一个新的平台，来实现我认为正确、科学的技术路线和环保产业商业模式，”白云峰说，“我希望把国能中电打造成具有更大格局观的企业，让国能中电从‘在行业’到‘为行业’进行转变”，建立良好发展生态圈。这也是国能中电创新性地建立“人才”、“金融”和“技术”三大平台的初衷。

倡导整体治理“超低排放”理念，创新研发“环保岛”协同脱除技术

白云峰对于中国雾霾的治理有明晰的逻辑：“首先，我国雾霾频发、空气污染严重，最核心问题是‘能耗过大’，但煤炭作为主要一次能源的能源结构短时间内不会改变，因此实现燃煤清洁、高效利用是治理雾霾的关键；其次，环保装置一定不应该产生新的能耗；第三、已经建成的环保设施必须得到良好的、专业化的运行维护。”

基于这样的理念，白云峰带领国能中电与浙江大学、盘古智库等机构一起积极推行“近零排放”的概念，“近零排放”首先肯定煤炭作为一次能源的基本国情，“中国必须面对煤炭作为主要一次能源的能源结构，我们必须用煤发电，曾经有‘煤改气’的理论，但是天然气的体量完全无法满足中国的能源消耗量，而且将天然气这种非常适合直接民用的能源转化成电再使用也是一种浪费，既然我们能把燃煤污染降到比燃气还低，为什么不用煤呢？”所以，“近零排放”既是一套实现燃煤大气污染低于燃气排放的技术路线，也是支撑我国能源结构及煤炭清洁利用的重要理论，“我坚信这是科学的技术路线，我在采访上、会议上不停地倡导这个理念，也通过媒体、智库等机构向社会发声，希望对国家立法产生影响。”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去年9月三部委发布的《煤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行动计划(2014—2020年)》中，政府已经明确了近零排放的路线，半年来不少省份都发布了相关政策，其中江苏省专门为实现近零的机组提供每度电1分钱的电价补贴，多省正在积极出台配套政策。

但是，白云峰说，“一种观念得到认可最需要的是实践，上海外三的脱硫就是国能中电做的”，外三是世界范围内单位发电量最低和污染物排放最低的电厂之一，该机组的脱硫装置国能中电的经典工程，目前已经稳定运行两年有余。最新数据显示，今年一月到四月，外三脱硫装置出口SO2含量平均值稳定在15mg左右。此外，国能中电推出多种污染物协同脱除系统——“环保岛”，可将脱硫、脱硝和除尘等环保装置无缝集成，多种污染物协同治理，既提升了环保装置的潜力，又可以统一优化、合并可共用系统，大幅降低投资成本和系统能耗。环保岛系统可以实现燃煤机组整体的近零排放，目前已经在中信锦州等多个项目成功实施。

第三方治理的商业模式：不是“消费”是“共赢”

几个月后，环保设施必须得到优质运行维护的观点也有了政策回音，2014年12月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行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的意见》，标志着第三方治理正式得到政府的认可，“第三方治理”也成为了环保领域的热门话题。而中国的第三方治理究竟处于怎样的状态呢？白云峰给出了答案：

现阶段中国的第三方治理分为两种模式：委托型和托管型，委托型指排污企业委托环境服务公司对新建、扩建的污染治理设施进行融资建设、运营管理、维护及升级改造，支付污染治理费用，也就是所谓的BOT/ROT；托管型是指对已建的环保设施进行运营管理、维护及升级改造等，也就是所谓的运维服务。

尽管与BOT/ROT项目相比，运维项目的商业结构非常简单，但其对于环保产业的意义不可小视。“我们国家十一五、十二五期间建造了大量的脱硫、脱硝装置，但依然环保效果不理想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环保设施没有得到专业的运行维护”，白云峰说，“我们曾经做过一个标准很高的某集团的项目，采用的设备一律进口，但就是因为运行维护不专业，没多久将就最贵的浆液循环泵烧了”。目前，五大发电集团以外的新兴发电企业，环保专业人才依然短缺，急需外部的专业运维服务。

运维服务对于发电企业来讲并不是单纯的“消费”，而是一件“共赢”的好事。某2x600MW电厂烟气脱硫装置的运行数据显示，引入国能中电的第三方治理后，一年下来反而可节约了近千万元。引入了第三方运维服务，不仅可以提高环保设施的效能、提升环保效果，也可以延长设备寿命，排污企业的经济利益也有所保证。

中国特色的环保第三方运营必须做好三个专业化平台：人才专业化平台、资本市场化平台和技术社会化平台

尽管环保行业得到了中国各界前所未有的关注和看好，但事实上，这个行业仍处在方兴未艾的阶段。“环保行业现在的龙头企业一年利润也不过一个亿，现在还没有市值百亿美元的巨无霸型企业，但未来一定会有”，白云峰认为现在我们还有不足：“第三方治理要做好，必须在人才、金融和技术三个方面都实现市场化的运作。我希望把国能中电打造成有更大的格局观的企业，让国能中电从‘在行业’的竞争中跳出来，转而‘为行业’做一些事情”，为此国能中电创立了市场化的人才教育培养、金融服务和技术服务三大平台，努力为环保全行业的快速发展助力。

打造专业“环保学院”，做环保行业的“蓝翔”

国能中电已经累计为十余家电厂安全运行维护15万小时，需要的技术工人超过800人，在实践中，白云峰发现，由于环保行业专业技术人才的专业性比较强，优质人力资源依然短缺，随着第三方治理市场的展开，全行业缺乏环保专业技术人才的情行将更严重。另一方面，大学环境工程专业的课程设计与环保企业的用人需求并不匹配，“环境工程的毕业生更适合从事环境规划、环境评估的工作，而环保公司更需要懂得机械、电气、土建和自动化的综合性人才。”因此，国能中电正在与美国MRT、浙江大学、盘古智库、西安培华学院等多方合作，筹建一所专业的环保学院，打造一个社会化的公共环保人才平台，“开一个玩笑，我们就是要做环保界的‘蓝翔’。”

率先建立“治霾产业基金”，打造环保金融平台

国能中电率先建立“治霾产业基金”，解决环保项目融资难的问题。尽管《第三方治理的意见》已经放开了民营资本、外资进入环保行业的渠道，但环保企业、环保项目融资难的问题一直存在。白云峰认为环保项目融资难的根源在于银行、投资机构对于环保领域不熟悉。“很多投资人很想投环保行业，但是他们真的不懂，他们不了解我们的技术，不了解我们的项目，不了解我们的团队。给他讲你的技术多么好，他们也听不懂，无法判断项目的质量，所以他们不敢投进来。”为此，国能中电建立了一支专业化的治霾产业基金。

“我们的产业基金可以发挥专业性的优势，投资人虽然不敢直接投项目，但是把将资金投到我的治霾产业基金是有信心的。”这样，治霾产业基金可以将社会资本汇聚到环保行业，再投放到环保项目中去，解决环保企业、环保项目融资难问题。

“我所知道的某煤炭企业，旗下拥有若干家电厂，要达到国家要求的环保标准，两年内要投入十几个亿的资金，这给排污企业造成很大的资金压力。而环保公司往往采取轻资产的经营方式，资金压力也比较大，”白云峰说，“通过国能中电治霾产业基金的结构设计，他只要出资1个亿，便可以撬动10倍以上的资本力量，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而这1个亿还能得到理财级别的投资回报。”

治霾产业基金的本质功能是利用行业专业性吸引社会资本，治霾基金等金融产品的引入将给环保行业带来颠覆性变化，环保产业的金融市场化、平台化将调动政府和市场的各方资源，为环保行业提供充足的社会资本。“我们的目的是让更多的环保企业有地方找钱，做更多的BOT/ROT项目，让整个环保行业都发展起来。”

建立市场化的社会研发平台

新事物被人们接受总需要一个过程，环保新技术也是如此，“国能中电在技术研发方面花了大力气，我们的研发中心是全公司唯一的招聘人数放开的部门，近年来自主研发和引进改良的先进技术也不少，”白云峰说：“但新技术的运用却存在一定困难，大部分企业都要求成功的业绩，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国能中电与日本昭和公司联合研发的钛板烟囱防腐技术，可以将工期缩短至原来的五分之一，造价降低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由于在国内没有成功的业绩，一直无法推广。最后只能在国能中电自己投资的小型热电厂中使用，效果很不错。

“另一方面，我们的技术研发不够市场化，”白云峰表示，“一些博士毕业进入‘体制内’之后，研究课题的方向就会收到束缚。”而环保公司市场化的科研需求反而无法得到满足。

针对这些问题，国能中电正在建立一个市场化的社会化的科研平台，国能中电已经成立了“院士工作站”，今年下半年即将挂牌北京市节能环保“博士后的工作站”，白云峰特别强调，“我们的博士后工作站将对所有有科研理想的博士开放，并对其科研课题不做限制，真正实现社会化、市场化。”

“有了人、有了钱、有了技术，第三方治理一定能做好！”这份朴实但坚定的宣言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信心留住记忆中那抹蓝天！

编辑：成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