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1942】一个环保工程师眼里的节能真相

当然，这一切是由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人类没有作茧自缚，它是一个开放的、创造力没有被制约的自由环境，那样，我们完全没必要担心能源枯竭。

目前的火力发电成本事实上还是最低的，这与普通人的认知不同，一般人认为烧煤要成本，而水电、风电都不要钱，应该后者更便宜才对。事实上，水电涉及到的一次性投资、搬迁费用、工程费用等都大于火电，甚至于对地质环境的破坏等成本也是远大于火电的。这也是为什么风电、太阳能等洁净能源一直不能占主导地位的原因之一，不少企业只有通过补贴才能实现盈利。毕竟，谁也不愿做亏本的买卖啊，国家投资也不例外。事实上，随着技术的成熟，批量越来越大，太阳能、核能、生物质能源的成本也在越来越低，相信总有一天会低于煤炭和石油，那是也就没有人再用更贵的煤和石油了。

所以，不论从科技角度还是商业角度，能源都不会枯竭，只会有新的方式来替代旧的方式。

退一万步讲，即便所有的能源都已枯竭，不过是回归原生态的生活而已，那不正是某些推崇极简主义生活的人士所倡导的宁静、和平、原生态的绿色生活状态吗？

“节能=环保”？

“节能减排，低碳生活”、“坚持环保与节能并举”等，这是我们经常能看到的环保标语。有不少文章观点对所谓的“低碳生活”也产生过质疑，但这里暂不做讨论，仅讨论节能与环保。

   有个概念需要理解清楚：节能与环保是一回事吗？

  根据我们一般人的认知，似乎就是一回事，比如少开车，自然节约了汽油，少用电，发电厂烧煤可以减少，毫无疑问，这些减少了能源消耗，既环保，也节能。但节能与环保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正向关系吗？科技的发展给出了更多更复杂的答案：不一定！或者更有可能是反向相关！

  曾经有一个脑残倡议叫做“地球关灯一小时”活动，据说出发点是为了倡导环保节能。别急，你先搞清楚什么是环保，什么是节能再说！如果全球真的同时关灯，因负荷突然变化对机组安全、电网冲击、能源浪费等不利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对于火力发电、钢铁、水泥等工业企业来说，作为最大的污染源，为了环保，必须对烟气排放进行净化，目前各行业也在推广所谓的超净排放、进零排放或零排放。不论是除尘、脱硫、脱硝、污水处理等几乎所有的环保设备，几乎都是要消耗额外能源的，这些不可避免地消耗更多能源，大大降低了机组的效率。结论很明显，在这些大的能源消耗领域，环保与节能的关系完全是一个反向关系，如果要环保，就不可能节能。在同样生产工艺情况下，环保标准越高，环保投入越大，能源利用效率也就越低。

而且随着科技的发展，节能与环保不仅不是正相关，而且是一种反向相关，即：越环保，越不节能。有关部门进行决策时，不能将他们等同，不然会造成无所适从的混乱局面。比如不少电厂有“环保节能办公室“，你在电厂既要环保又要节能？也常出现节能与环保如何决策的尴尬局面。在电厂，节能与环保就是南辕北辙的两回事！真不知道这个部门如何开展工作的！

事实上，不少环保设备正是以不节能为理由取消或者关停的，在夜间偷偷关闭除尘脱硫等环保设备、取消烟气排放前的加热设备、至今在很多行业没有实现废水零排放等等。

还有一种说法，“节能=低碳”。这种说法也是不成立的，至少是不全面的。其一，只有在燃烧木柴、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时，才会产生二氧化碳，才存在“低碳”一说。太阳能、核能、风能、水能发电都不存在消耗二氧化碳的问题。

其二，地球上二氧化碳含量并非持续增长。英国《自然·通讯》期刊2016年11月9日在线发表的一项气候科学研究报告称，虽然人类活动造成的二氧化碳排放仍在增加，但大气二氧化碳含量的增长率却出现了停滞。研究者认为，除了绿化面积增加这一因素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大气二氧化碳含量提高和温度的上升增强了光合作用，但另一方面，全球温度上升减缓也减弱了释放二氧化碳的呼吸作用。这两种因素都意味着植物吸收了更多的二氧化碳。因此，从2002年到2014年，大气二氧化碳的蓄积速率每年约降低了2.2%。

其三，烟气“脱碳”技术和“碳固定”技术已经完全可以从技术上解决二氧化碳排放问题。本人曾到过上海石洞口第二发电厂，该厂早在几年前就上了烟气脱碳工艺，实现年“碳捕捉”12万吨。据美国《科学美国人》网站报道，美国华盛顿州“瓦卢拉玄武岩试验计划”的科研人员将二氧化碳注入玄武岩构造层，发现液化的二氧化碳后来变成了固体岩石。太平洋西北国家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进行的此项研究表明，经过大约两年的时间，二氧化碳固化成了一种名为富铁白云石的矿石。这项研究证实了地球的主要岩石玄武岩可用于永久安全储存二氧化碳。

混淆“环保与节能”的深层次原因是啥？

在主流媒体上，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喜欢混淆概念。例如，将国家、政权、人民等这些概念相互混淆。与此类似，“环保与节能”这两个概念也混淆不清，这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为什么要混淆节能与环保的区别呢？国家在制订政策时，为什么又要提“环保与节能并举”呢？逻辑上似乎有点匪夷所思。

第一个原因，可能是文章开头提到的“骆驼粪效应”。在科技不发达的燃烧柴火和无法净化燃料排放的时代，这种认知显然是合理的，习惯性思维把这种看似合理的认知一代代延续，而全然忽视了社会科技与认知世界的发展。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体制原因，尤其是产权结构才是根本原因。

按道理说，节能有利于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是有利于企业的，是不是宣传节能，企业都有节能的冲动。但环保则不然，需要投入成本，而且可能降低效率，没有短期利益。环保这件事，如果国家不强制，不补贴，不引导，企业根本没有主动性。站在企业短期立场，很可能会选择节能优先而不是环保优先，理由很简单，节能，省下的是看得见的真金白银，或许就意味着这个月的奖金更多。所以要想重视环保，国家必须强制，而且，而且重点是环保，而非节能。

编辑：张伟